【奥尤】饲养游戏71
【七十一】
尤里又是哼了一鼻子气，这才合起了有些疲惫的眼睛。
这一觉睡得太沉，以至于奥塔别克什么时候为他穿上衣服，什么时候换掉床单他都一概不知。只等到醒来的时候，才感到通身清爽，头脑是从未有过的精神。
他掀开被子下床，谁知脚尖刚碰地，腰间忽地酸软起来，让他打了个趔趄，险些摔倒。
尤里连忙扶着墙，稳下心神，才想起不久前两人在这房间里进行的那场激烈的性事，不由脸上一热。
是啊……自己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事。
尴尬地捂着腰，步履蹒跚地走到窗边，把窗帘掀开。只见外头华灯璀璨，照亮了漆黑的夜空。
原来已经是晚上了。
这时候，房门被打开，只见从门口透进来一束光，尤里回过头时，奥塔别克已经站在了那里。
“醒了？”只听他问道。
尤里点了点头，同时肚子很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咕叫响。
奥塔别克微微扬唇，“醒了就好，我刚弄了些吃的，你也饿了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尤里有些愣愣地应着。
这么平和地说着这种居家的话，对于他们彼此而言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
进浴室洗了把脸，出来的时候，奥塔别克已经把食物都端上了桌，尤里被那些香味吸引着，忍不住细数了一番。
土豆炖肉，汉堡排，脆熏肠，红菜汤，还有，皮罗什基。
对于两个人而言，这一桌食物显然过于丰盛，尤里在馋嘴的同时，也不禁觉得浪费。毕竟打从来到圣彼得堡，他在生活上就一直精打细算，在吃的方面更是能省则省，把身上的花费都节约下来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这段时间，日子虽过得俭省，倒是比从前在修院过得好多了，尤里过去吃过的苦不少，自然明白到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，所以才要拼了命地学习，不辞辛苦地打工，无论如何，他都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之中了。
奥塔别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，但也能猜到他在圣彼得堡的生活，虽然尤里个子长高了，但却丝毫没有长胖，这种感觉在抱他的时候就很明显地察觉到，甚至过去在自己的调养下好不容易见长的肉，都好像消失不见了。
见他微微皱着眉，奥塔别克一边盛汤一边道，“怎么，都不合口味么？”
尤里摇头，接过他递来的盘子，放在桌上，而后道：“感觉有点太多了。”
“不多。”奥塔别克又替他舀了一碗土豆炖肉，“你太瘦了，要多吃点。”
闻言，尤里的脸蓦然一红，抬起眼来忍不住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。
“你是在嫌我瘦吗？”不知怎的，声音听上去颇有几分抱怨。
奥塔别克愣了一下，终于明白过来他在置气什么，于是放下手中的碗，正色道：“我是心疼，分开的这些日子你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什么？一点肉也没长，还比从前更瘦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尤里被他的质问噎得无话可说，同时心里又不禁疑惑，自己难道真有清减得那么厉害吗？
对上奥塔别克严肃的目光，他忽地有了些心虚，只好马上低下头去，讷讷地把碗中的鲜汤喝下。
味道很好……
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汁液，忍不住抬头问道：“这些都是你做的吗？”
奥塔别克拿过盘子，又替他添了一份。
“从前跟着叔父去办事，在莫斯科住过一阵，也了解了不少这边的饮食文化。”只听他淡然说道。
尤里这才记起，阿尔京家有部分产业在俄罗斯，所以这个男人要经常在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之间往来。
只是……当提到“叔父”二字的时候，他明显发现，奥塔别克的眸光黯淡了一下。
之前也有听说过老阿尔京病重的消息，只不知道现在如何了。
想到这，他不禁问道：“你叔父……他还好吗？”
只见奥塔别克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，片刻才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着方才的动作。
“还是那样，住在医院里，昏迷的时间总是比清醒的时间长。”
尤里抿了抿唇。
还记得第一次见那位老人，他满脸严肃的样子让自己紧张得要死，但他对奥塔别克流露出的那种慈爱，就如同这世上任何一个普通老人疼爱着他的晚辈一样，那种感情是真的，而奥塔别克对他的敬重也是真的，毕竟他们是血肉至亲，是这世上以“亲人”相称的人。
所以这件事对于奥塔别克来说，也一定很不好受吧？
尤里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，明知他在这件事上有难以言说的伤感，却还要多此一问，这种行为无异于在人的伤口上面撒一把盐，痛上加痛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不由道歉。
奥塔别克见他一脸自责，淡笑了一下，道：“为什么又说这种话？其实我很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，在我面前毫无顾忌，这样动辄道歉，总感觉有点生疏。”
“但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。”被他直视着，尤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撇开。
奥塔别克又是一笑，却也没再说什么。
一顿饭吃得安静，一桌子食物，到最后竟也消灭得差不多，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。尤里餍足，一时半刻竟然撑得有些直不起腰来。
奥塔别克见他趴在桌上，于是起身替他沏了一杯清茶，放到他的面前。
“别弯着腰，”只听他提醒道，“这样对消化不好。”
尤里换了种姿势仰在椅子上，瞪着眼抱怨，“都怪你，把我当猪一样喂，我的肚子胀得很，难受死了。”
奥塔别克笑了笑，俯下身去吻了吻他的唇，“如果可以，我真希望每天都把你喂得像今天这样饱。”
这句话仿佛触到了尤里的敏感神经，一瞬间，只见他猛地直起身，推开自己，脸倏地一下羞红了起来。
“喂！”他忍不住支吾，“你，你不要胡说话！”
奥塔别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，不由得捏了捏他的脸，一脸无奈地问道，“所以你到底在乱想什么？”
“你、你刚说的那句话，不就是……那个意思吗！”
“那个意思？哦……”奥塔别克点头，“你要是想那个地方也吃饱，我自然可以满足你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！”
举起的手忽然被抓住，只见男人把它拿下，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口，而后道，“这样就对了，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在我面前这样吵吵闹闹，无所顾忌。”
尤里诧愕地看向他，下一刻，又听他道：“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，我都希望从这一刻起，你能对我放下戒备和隔阂，而我，也会比从前更加倍的疼爱你，绝不会再做出那些使你误会的事情来。”
……
其实到了这一刻，这种话早已没有说出来的必要，只是奥塔别克还郑重其事地说了，尤里少不了有些被触动。他一直不是拘泥于过去的人，只因为这个人是奥塔别克，所以才会那么紧张在意，那么患得患失。
于是，小小的争执也能变成一场严重的拉锯。
“你这是要让我原谅你？”尽管心里已经默许，但嘴巴仍是不肯服软。
奥塔别克稍稍一顿，而后没奈何地笑了一笑，认真道，“所以你愿意原谅我么？”
尤里别开眼，片刻才道：“那一件事情……我是说女孩的事情，其实还很在意。但是，我也不是执迷不悟的人，你去把它处理好，处理好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。”
“好……”说到这，奥塔别克抚着他的发，眸光变得有些闪烁，“只是尤里，你……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尤里皱了皱眉。
气氛明明还好，愣是被这男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破坏了。
奥塔别克见他脸黑，便连忙抱着他安抚了一句“没什么”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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